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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福建莆田东庄化工项目-被夺走的土地、大海,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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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4/1/16 16:42:45
  • 来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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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莆田东庄化工项目-被夺走的土地、大海,乡愁 
       编者按:“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这是刚刚结束的首次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公报中的一句话,一时引发了无数人的唏嘘与感叹。
  当下的中国,城市化的车轮正在以不可逆转之势碾过沉睡千年的村庄,或者获得新生,或者碾得粉碎。
  有人说,这是2000年来未有之变革。
  我们期待您能够给我们来信,描述你的家乡在这场运动中的坚守与改变。
  每一个人的笔下,都有一缕拂之不去的乡愁,长久萦绕。
  2013年夏天的一个夜晚,中国东南沿海的一处乡镇,叔叔全家陷入了深深的哀愁。
  村干部告诉他,镇里已经把A项目的征地、征海补偿款汇到村里了。这两笔款项都是一次性补偿款。
  叔叔痛心地说:“不说别的村,就拿我们村来说吧。七八百户人家、三千多人口,征海补偿款一项,总共给了910多万再加上少得可怜的征地补偿款,算下来,每人到手不过一万出头。听说‘上面’发话了,不领这笔钱,今后就不许盖新房,原先盖好的房子也要拆掉可领了,就拿着这几张票子,没海没地,大家今后靠什么过活呢?要给我们一条活路走啊!”
  让叔叔和全镇人伤神不已的A项目,是该省一个大型民营控股集团今年奠基开工的化工项目。
  这个预计规划用地广达5000亩的项目,划走了叔叔所在镇上的好几个村的千余亩耕地。
  除了耕地被划走外,为了建设庞大的产业园区,发展港口和物流业,乡人们已经禁渔很久了。
  这片四五万公顷的内海,当地渔民曾世代赖以生息,现在,她安安静静,海面上看不见一艘渔船。
  对征地征海,人们曾经毫无怨言,甚至奔走相告、欢欣鼓舞。
  我记得叔叔最早向我提起,政府要把叔叔所在的区开发成“海滨新城”时,眼里闪过的光彩。
  这片在历史上饱受清初“迁界禁海”之苦、人民流离、田园抛荒的土地,天然地怀抱着不冻不淤的良港,有如一颗蒙尘的珍珠,等到了被拭去三百余年风尘的时候。
  慢慢地,叔叔和其他人一样,开始发现事情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他脸上的笑容一天天凝固,疑虑像潮水渐渐漫涌上来。
  征地时,叔叔和村里的人商量过后,小心翼翼地向前来“动员”的干部提出:我们支持开发!但海里禁渔了,靠着吃饭的地给收走了,能让我们在新建项目中“土地入股”吗?
  来人想都没想,拒绝了。
  不久之后,补偿条件终于下来。不用说“土地入股”了!就连多一些钱竟也是奢想。
  每亩2.6万元,一次性买断耕地。这是第一期的价钱。第二期涨了些,每亩3万元。叔叔所在的镇上,人均耕地面积不过0.3亩。
  心彻底凉了!
  所有人都纷纷拒绝在出让书上签字。然而,怕是形势比人强。镇里来人说:“不同意吗?不同意也要推平征用!”
  在此之前,乡人们的日子并不难过。
  这是一个青壮年大都在全国各地经营着民营医院的小镇。留守的人们,靠着田里的收成和近海的海蛎、蛏子等养殖业过活,如果还愿意出海打渔的话,一户人家年收入十来万也不奇怪。
  “土地入股”的理想很丰满,微薄补偿的现实很骨感,叔叔感觉,人们的红火日子就这么硬生生给掐了。
  叔叔和我说起少得可怜的赔偿标准时,是有一点伤感的。
  很久以前,当他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就和村里的小伙伴们跟在大人身后,参加过上个世纪70年代的“田林围垦”。
  那次围垦所得的1700亩土地,被称作“田林垦”,连同另外几个村围垦的“社教囤”,都被划进了这次A项目的用地中。
  他还记得,当时附近六个村的村民,流血流汗,围海造田。
  为了挣到公分,也为了向大海要地讨生活,人们奔忙在工地上,有人饿倒,有人累垮,有人致残。这一切都在今天得到了“补偿”。
  那天,许多人流泪了。后来,叔叔叹口气,对我说,农民的血肉,真是不值钱的。
  叔叔又笑笑说:“村里的干部其实很难做。镇里刚把补偿款汇到村里时,他们都吓得不敢接收。这是块烫手的山芋啊!最后还是以‘预付款’的方式,打了收条。”
  几个村里的事情闹起来后,村干部有辞职的,有避风头出门旅游去的。
  人心自有一杆秤,干部们也一样。
  如果说少得可怜的赔偿标准让人们不满,征地的用途就让他们恐慌。年初征地的时候,动员的来人说起征地用途,就支支吾吾、含糊其辞。拖了几个月,就是不见公示。
  直到2013年8月,A项目举行奠基仪式,村民们才如梦初醒:之前登门“动员”的干部对征地用途的讳莫如深是有道理的。
  原来,要在家乡的土地上建起的是一座巨大的化工厂。
  这下,叔叔和大家一起,慌神了。
  叔叔开始让在外地做生意的弟弟和孩子们在网上收集关于己内酰胺的介绍资料,越看越觉得心往下沉:
  “这种化工原料,若口服,70克便能致人死亡……”
  “生产己内酰胺,工人风险大——它可吸入、可经皮肤吸收,均会导致中枢神经、脾脏受损……”
  “居民风险大——生产过程必将造成严重的水体污染、空气污染……”
  “现在的人,都掉进钱眼里了!为了钱,命都不要了吗?”叔叔突然变得很愤青,冲我凶了起来。
  叔叔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镇上,没牙的老太太们都咬嚼着这个陌生的“A项目”。由于缺乏对话和论证,恐慌和不信任在整个镇里流转。
  终于,今年秋天,人们在海边的工地上站着不肯离去,开始扯横幅,反对项目落地。
  到了冬天,南国的海滨还像初秋般暖,但乡人的心里却寒意阵阵。从这个多事之秋起,就陆续有乡里人进去了,有的还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在福建民间,依旧保持着里社和神庙系统结合,形成民间社会联盟的古风。因此,被关押的人要想回家,须由神庙“董事会”里的长者们出面,签字担保不再反对A项目落地。
  往往十几人的签字才能换回一个归家的老人。
  镇里、村里还在陆续找人“个别谈心”:“不怕么?”
  在海边,叔叔慢慢地告诉我这些事。听久了,仿佛这片土地、这片海也同叔叔一起,有了解释不开的哀愁……
  笔者盼望政府真正的给农民叔叔解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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